理是诸法之本体,即吾人之心性、佛性、真如、自性、般若智慧等等。事是宇宙万有,包括一切精神和物质现象。它们之间的关系,以波与水作比喻,事是波,理是水。波即是水,水即是波。凡宇宙万有(事),无非和合对待之假相(事),真体(理)显时,相(事)皆空寂,而诸假相,正依本体(理)而立,是本体的显现,比如水上波浪(事),其全体不喻于水(理)。宇宙万有(事),正是心(理)上所起种种之波浪(事),水体上原五种种波浪之相,如果水体有波浪之相,波浪灭则水应灭,但是,水体是不会灭的,可见波浪是空相。所以说,事与理是一非二,如波与水,不必灭波浪以求水,也不应该昧水以逐波浪。理性既然不生不灭,印祖为什么要说,如果拨弃事修因果,并理性而失之呢?这就是要那些喜欢执着理性而不重事修的人猛然省悟,离开事相境缘,执一个什么理性,那是愚痴,是根本不存在那种所谓的理性的,这是法(宇宙万有)外觅心。六祖所说的:“佛法在世间,不离世间觉,离世觅佛法,犹如求兔角”,也正是此意,所谓事有偕理之功,理无独立之能。好谈玄妙和理性,而不倡因果者,其悲哀之处在哪里?在这里我们要好好领悟,一是深思印祖所说的“善谈心性
者,必不弃离于因果,而深信因果者,终必大明夫心性,此理势所必然”之当机者。我们不能疏忽,谁是善谈心性者?当然是佛菩萨及佛菩萨所示现的高僧大德,他们说心性是绝不弃离因果的。我们明白这一点,在抉择善法的时候,就有标准了,就不会被一些故作高深的玄说而惑乱了。二是“若舍此不行,别求玄妙。纵令大得,亦、只能利一类之机而况专资空谈者乎。”很明显,舍因果不谈,即使他本人能证悟,也只对上根利器之人有用,对中下根人来说,就没有用处了,何况只是一味喜空谈的人,更是得不到实益。因此,不谈因果,别求玄妙,不是广被众生的,度生的范围是非常有限的,若自己不是上根利器,而舍因果,专资空谈,大都只能落个佛道未成而人身不保的悲惨结局,能不胆战心惊乎?只谈心性,不谈因果,是不解真空妙有的缘起法则的。理之空性,是诸法皆空之实相,空相之中,全体即真,并不是别有一处名空。十法界皆不出因果之外,明理性不废事修则为正知,执理性而废弃事修则成邪见,毫厘之差,佛狱立判,正知可以成佛,邪见必堕地狱。为什么?未断贪瞠痴慢,未破我执,未证空性,必有分别执着,贪爱取舍。不重事修,必不断恶修善,一味随顺自己的无明烦恼,贪瞠痴慢,焉有不堕落之理。深信因果,必然战惊惕厉,断恶修善,知三界无安,必求出离,真为生死,勤修佛道。所以,深信因果者,终必大明乎于心性。怀海禅师,是马祖会下最杰出的弟子,彻悟法源,振威一喝,耳聋三日。这样一个得十方如来心髓的高僧大德,为什么要严立清规,秉佛律制,且严持毗尼,率先垂范,律己之严,到一日不作,一日不食,虽八十高龄,也不苟且。难道他老人家不知道诸法空性?不知道理性无形相,无是非,无分别,无取舍,无善恶吗?显然不是!万法皆空,因果不空。心虽无相,但亦无不相,可以显现人物世界。十法界依正庄严,如是因,如是果,法尔如是,实是禅师大悲心之流露,令大众不堕三涂,由人天乘趋人四圣道,必须持戒,不是说空便能空。凡夫若闻法便悟,真能没有贪爱取舍造作,是上上智,但其待人接物,自然合辙,起用必是慈悲智慧。如果心未寂灭,烦惑炽盛,若藐视因果,胆大妄为,追逐尘欲,无明烦恼焉能断得,无明造作焉能空得而不显果报,这是愚痴啊,一定落得个壮志未酬,佛道未成,先堕恶趣的悲惨结局。真明白空性之义的人,必然是世情淡泊,不纵情声色,不耽于乐欲,容易放下五欲
六尘,乐于持戒,怎么会随顺自己的欲乐而谈空呢!如果一个对权势财色名利奢好津津乐道的人,一边又高喊不执着,那是实在可悲可叹的。从印祖所说,《文钞》中有一段前后百丈主人关于因果的一个公案。因“不落因果”一字之差,前百丈主人五百世身为野狐,遇后百丈主人以“不昧因果”而得解脱。印祖于《文钞》中也讲到,前百丈主人也是菩萨示现,欲拯末世狂慧之堕落,不惜现身示报。与后百丈主人百丈禅师,砧锤相成,煆淬相济。俾后之禅者,彻悟不涉因果之理,实行修因证果之事,以期究竟彻证而圆彰焉。此两百丈之深心,学者不可瞒旰读之也,应认真深思。